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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03 (Tue)
【帅蒙】沉没·再生——沉没·Normal End(上)
阔别滨海市多年的上官帅总裁,在联系上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学毕业生毛小蒙之后,欣然前往拜访。谁知原本愉快的一天却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尾……两人被毁坏玷污的十五年,被歪曲粉碎的十五年,此间的黯然销魂该如何弥补?
这是一个朝凪+新堂L+武田弘光风格的bl故事,含有NTR、SM、肢体残疾等重口味情节,然而结局充满救赎。
推荐阅读顺序:沉没·Normal End→再生·True End→番外·Bad End
!本文含有以下过激情节。不适者请避开!
!兽!
!ntr!
!群奸!
!窒息!
!吸毒!
!腹击交!
!自毁倾向!
!肢体残疾!
!背景强行黑深残化!



  烈日当空,蜃楼涌动。氤氲的葱郁气息缭绕,虎视眈眈地环视着当中一片熙熙攘攘的方寸之地,将裸露的水泥壳子染上盛夏的苍翠。
  当中一片闲人稍少的地儿里,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银发男子右手叉腰,头颅微微低垂,眼珠子不停地对着左手的手机屏幕骨碌碌转。若不是基本上覆盖了大半张脸庞的墨镜与一身当季时髦装扮相比,实在是张牙舞爪得有些浮夸,没有谁会多看他一眼。
  他惬意地缓缓点开一个又一个页面,不紧不慢地地滑动着滚动条,间或从镜片边缘用余光瞥一下周遭鱼龙混杂的人流。他们怀抱着不同的意志与去向,却如同不舍昼夜的江水一般成群结队依着最汹涌的一条人行道步履蹒跚。
  间或有几名或是衣冠楚楚或是T恤短裤或是流氓打扮的壮汉,混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走过。银发男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又随着他们远去而复归。当最后一个跟踪目标也消失在人头攒动之间时,他抬起右手摆出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手势,放心地朝着不远处大步撤离。
  那名银发男子在流动的草民间,显得无比的格格不入。与背景作为装饰的一切陪衬相比,被强行推到镜头前的他如同完全来自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世界,好似身处一张活生生的波普艺术拼贴画当中。
  他不由得难堪地笑了笑。对于这座城市而言,他确实是这样一个恰如其分,彻头彻尾的外人。
  
  
  滨海,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名字。
  银发男子出身金融界巨鳄上官世家,与黑白两道兼有沾亲带故。父亲上官铎,则是家族麾下最大的科技产业——上官集团的总裁。上官铎生性暴戾,在寻找世间最为纯粹与强大的力量的道路上,一路招徕各色能人志士。
  为了寻找两枚不可或缺的棋子,早在他出生之前,上官铎便相中了当时还是二线末尾小城市的滨海。为此,他不惜布下草蛇灰线无数,终于将那两人揽入麾下。可惜两人早就看穿了上官铎的司马昭之心,心一横,留下襁褓中的孩子,消失在了时空的尽头。
  滨海计划的受挫让上官铎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内部话语权。十来年间,他将精力全数放在培养自己的独子上,进行了多项密不可宣的人体改造,同时通过连续不断的各式各样身心考验,将那孩子所有细腻琐碎的情感一一抹杀。最后,这个完美的傀儡终于成为了所有后辈中最优秀的子嗣,上官铎也重新执掌大权。
  回到最炙手可热位置的上官帅,立即将独子派往滨海,寻找那两名失踪科学家的后代。而这名独子,正是后来的银发男子。
  当时该子年方十四,只知道目标与自己同龄,是个天才。在顺利潜入滨海高中后,他把当时大放光彩的一个女孩误认为了目标,一路磕磕碰碰,误打误撞认识了总是缠着她的一男一女。那个女孩暗恋他,那个男孩与他颇有芥蒂。他也渐渐被那群伙伴们最真挚的情感感染,学会了一点点接纳自己的残缺。
  在重启的滨海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时,上官铎竟在一夜间不明就里地精神失常,总裁位置经诸位心腹商议,由其子接任。问起个中缘由,知情人一律守口如瓶,对外一律宣称为前总裁因为一笔关乎集团近十年发展的投资失利而入院。
  计划至此全盘搁浅。
  他选择将公司事务全权交由集团得力干将组成的评议会处理,自己则回到学校继续读书。这个决定令部分股东和几位长辈颇为不满,此后的几天内,他的手机遭到了不下上百个电话的轮番轰炸。
  现在他还能断断续续地复述出当初应答的话语——他十分重视那些帮助他做出了彻头彻尾改变的朋友,决定让集团产业在此扎根,作为对这座赐予他新生的城市的报答。他决定陪着伙伴们上完高中,对他们的事业鼎力相助。自然,除了三个挚友外,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觉得他步了父亲精神失常的后尘。集团上下整整数百号人,更有控制经济命脉的数十位大小股东,经过多方妥协周转,终于从那些老古董口中得到了答允。
  直到这时,他依旧会认为他们的友谊会持续到很久很久以后,而他暗恋的那个女孩,终究会与他修成正果。他并不介意爱上一个机器人,最大的阻力反倒来自她的主人——那个暗地里一直不情不愿阻挠他的目标。至于暗恋他的女孩,虽是内心仍有不甘,但善解人意的她在明白他的暗示后,已然自觉退出。
  第二年暑假,远在海外的总部发来命令,要求他带着滨海的所有资产回归。一位亲戚的驾崩让集团的资金链上断裂了颇大的缺口,只有调用滨海的这一笔资产,才能短时间内填上这块空缺。
  滨海地区,本来并不在目标定位在一线及超一线城市金融界的家族计划里。一众人也只是看在上官铎名利场上一代枭雄的面子上,才愣是不敢在他头上动土。如今换成了资历尚浅的上官帅,压抑已久的诸方势力自然纷纷发难。
  加上之前在滨海方面处事不力饱受的内部压力,他别无选择,只得连日内将大小机关跑遍,面对不少机关要员声泪俱下的“诚恳”挽留,将各项手续办好,所有业务连同人脉一起撤离滨海。
  他最后拜访的,不是什么裁断生死的高官权贵,正是那三个朋友。
  四个人也不知在万物同悲的氛围中酩酊了多久,那个天才第一个按捺不住地蹦了起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体温透过被眼泪浸湿的单薄衬衫不断予肌肤以温暖,灼热的呜咽随着唇的翕张抚慰在一片通红的耳际,那是对方对他从未有过的热忱与激情。直到挥别,四个人之间除了道别的话语,再未有过一句寒暄。
  在生死之交从此分道扬镳的当儿,任何言辞都失去了本身蕴涵的重量。每一个本该说出口的珍重字眼,全都心有灵犀地铭刻进了眼波流动之间。
  
  
  如今,离阔别滨海已是五年有余。失去了上官集团的指指点点,这座城市早已沦落为罪恶之都。银发男子这趟探访受到了集团上下的一致反对,理由是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而且还有可能扑个空。但是他本人却宁愿被一种莫名的执着主宰,坚持要走。
  前不久,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与失联多年的那个天才在网上不期而遇。在旧友的描述之中,他得知对方顺利上了大学,也毫无悬念地一路绿灯毕业,现已有企业高薪邀其不日任职。当时的他尽情地又叫又跳,惹得佣人议论纷纷。
  但在他察觉到对方对他的一些诘问不停闪烁其词时,他越想越觉得诡谲。例如从未提到过一句机械少女的近况。
  即使已然分手数年,他也明确了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他依旧魂牵梦萦的惦记着他的初恋。对于那家伙来说,她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尤其是在父母牺牲后的现今,作为唯一能尽情展示脆弱一面的亲人。
  一想到她,银发男子便是怎么睡也睡不安稳了。
  他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脑海里却仿佛渐渐被凿开了一个空洞,往日里那些暖色调的回忆决堤般从其中喷薄而出。就这么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沉浮了一夜,还险些错过了回滨海的国际航班。
  他甚至不记得着陆后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先被架着塞进了接应者的轿车,再在闷头大睡下被拉到了线人的一处宅邸。
  真丢脸,上官总裁。倘若那家伙有什么神通看到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或许会放浪形骸地笑得站都站不稳吧?或许更夸张,例如整个人仿佛散架一般,只能勉勉强强跪在地上?想到这里,银发男子不由得浅浅地笑了。不带一丝难堪或嘲弄,而是单纯的,因为纯粹的快活而快活。或许他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银发男子的第六感依旧准确得不像话。
  当他还在傻乎乎的虚悬着视线等待时,一声熟悉的欢快叫喊就已划破耳际的喧嚣。在冗杂迷乱的色彩当中,一抹划破它们的天蓝分外惹人注目。
  蓝发的青年拼命地挥动着手臂,身手之间仍不乏当年的俏皮灵动,一声又一声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当然,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他们约定好在公众场合只能以代号称呼。趁着他发现自己摘下墨镜的瞬间,银发男子上下打量着对方。
  明明是烈日嚣张的炎夏,那家伙却套着一件看上去颇有厚度的外套,与明显大了一号的哈伦裤和马靴一衬,整个人便气鼓鼓地膨胀起来,好似被狠狠充实到只消再添一分气就会爆炸的皮球。但和那张分外憔悴瘦削却依旧残留着旧时五官模样的脸一衬,丰满的视觉效果似乎又显得远远没那么夸张了。
  本想发问是什么让他如此殚精竭虑,一想自己日以继夜苦心孤诣撰写毕业论文的模样,银发男子似乎又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毕竟根据舍友的描述,死线结束时,他的样子或许还要比眼前的故人可怖几分。
  “哟嚯,大总裁,好久不见!”正当银发男子还沉浸在回想刚过去不久的日子时,蓝发青年早已一把扑到了他的面前。占据了大半视线的瓜子脸活力四射地随着摇动他肩膀的力道而晃来晃去,嘴唇还高高嘟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俩人间的情谊般耀武扬威地吹了下口哨。
  几个辣妹当即用火烫的目光讶异地看了过来。银发男子不由得难堪地轻轻戳了几下对方腰侧,那家伙才识趣的跳开,改为一把挽起他的手臂,欢快地向前跑去,那飞扬跳脱的气度与他一手制作出的机器人如出一辙。但这份接近谄媚的热情反倒让一直挥之不去的异常感更为剧烈,他只得无奈地小声地提醒,“以前你可不会对我这么热情。老这么亲热,别人会误会的。”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嘴角咧得有些夸张的微笑。
  ——难道真的是小别胜新婚?……上官总裁,你在想什么!银发男子轻咬牙关,狠狠摇了摇头,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把那家伙自然而然地摆上了恋人的位置。
  
  
  两人挽着手,蹦蹦跳跳地小跑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
  斜阳慵懒地在水泥丛林间晕染开轻快怡人的灿烂,随着时光流逝变幻着飘逸的身姿,宛如五线谱上不安分躁动着的音符,演奏出一曲散漫悠扬的旋律。
  银发男子弯下腰,问路边摊闲坐在一旁的老板要了两份咖喱鱼蛋。趁着伙伴堪堪伸过手来拿的当儿,他飞快地按照对方儿时的喜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其中一份里挤了一大堆甜辣酱。望着对方大煞风景的幽默神情,他不仅噗嗤一声,拿竹签慢慢搅拌匀了,递到对方的手中,再继续短暂而漫长的巡礼。
  黄黄的丸子入口仍是熟悉的味道,他不由得抬起头,又一次仰望旧时的风景。不知不觉间,碗里的鱼蛋已经一扫而空,他仍旧在机械地重复着进食的动作。等到齿间交错,被嚼碎的却只有空白时,他仿佛丢开烧红的烙铁般,远远地将塑料碗扔进垃圾箱里。惊惶与羞耻的神情在眨眼之间浮现,又被一如往常的冷峻抹去。
  旁边的蓝发青年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配上低垂的眉毛,俨然一副“我早就告诉你了吧”的样子。
  突然间,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疾风呼啸而过,把他手中的空碗连带其中的酱汁高高吹起。蓝发青年才惊觉自己身处两座大厦间穿堂风最放肆的场所,连忙一路小跑地跟上去。随着他不停地跑动,鼓起又窈陷的衣褶交替守卫着其下引人遐想的胴体,如同一个堪堪套在被随手钉成的粗陋木架上的破麻袋,在风中不住地舞蹈。
  银发男子原本面无表情地看着损友轻车熟路犯傻,在瞥见掀起的外套下被T恤衫勾勒出的线条后,当即狠狠揉了几下眼睛。一串连珠炮般的疑虑争先恐后涌上喉头,碍于情分,却又只能在开口前只硬生生的咽回去。他不禁被堵得气息一短,整个人直难受。
  对于一个每天都在自吹自擂锻炼保持身形的二十余岁青年来说,那一身腱子肉实在精瘦得难以置信,简直像大半年来没有一天吃过饱饭。更糟糕的是,无数来自无底深渊的恶性妄想,借此良机在脑海里闹腾不休,如奔腾的猛兽撕咬着自律。
  
  
  “喂,大总裁,我的腰有这么好看吗!”正当银发男子被视线中走马灯般掠过漆黑幕布的景象惊得一身冷汗时,肩膀蓦地被大力握紧,如火上浇油般的惊吓顿时令心脏几欲撕裂胸膛,腾跃而出。他拼命拍打了几下心口,重重呼出一口恶气,任凭悸动慢慢平息,才敢抬起眼睛。
  一头被阴翳染得有些灰暗的蓝发渐渐将残留的沉郁驱赶殆尽。那青年眉眼间满是不屑,嘴角竟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大总裁,你那么在意别人的身体,是不是有些变态?”
  见对方大梦初醒般呆若木鸡的模样,蓝发青年一把松开右手,轻轻勾住T恤的一角,在对方还在咀嚼因专注导致的羞耻时,流畅地一把沿着腰线将它挑到腹肌的起点,任凭根根冷峻的肋骨被阳光涂抹成金橘般几欲燃烧殆尽的色彩。“还是我已经天才到大总裁都无法抗拒,恨不得变弯的地步了?”
  不,这不正常。即使两人曾经是最佳损友,大庭广众之下开这种玩笑,也太过火了,下流。在大街上毫不雅观的袒露身体,拿别人性向取笑,这算哪门子的活泼天真?简直像在勾引别人——
  想到这里,银发男子简直恨不得当着大街上所有人的面给自己两耳光。自己居然在“勾引”描述伙伴的玩笑,简直有愧于两人多年的信任与亲密无间。他又一次地感觉漫长的分离把他们切割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憋了老半天,他竟没有一句话说的出口,设想出的每一个回答与疑问,对方似乎都有无数个理由当场驳倒。于是,他只能勉勉强强颤抖着斥责道,“死天才,你给我收敛一点!”
  蓝发男子仍旧在毫无自觉地对着观众展露着腰腹部的大片苍白肌肤,若是气定神闲仔细观看,连皮下血管都影影绰绰若隐若现。听闻旧友不怒自威的埋怨,只得把另一只手也收回,让T恤重新松垮垮地挂回身上,僵持已久的尴尬姿势自然走到尽头。露出不可思议眼神,不住指指点点的群众们见这怪人收起了架势,似乎已经失去了威胁性与话题度,骂骂咧咧地纷纷走开。
  两人重又踏上旅途。
  也不知是谁先牵起了对方的手,在两人反应过来时,先前漫不经心揣在口袋里的手早已十指相扣。银发男子的脸上拂过淡淡纱幕般的绯红,不自觉地稍稍低垂了眼帘,本想回避目光交接时难堪的爆发,待到真正对上那双青蓝色的眸子时,反倒所有的羞怯都无影无踪了。
  但银发男子透过对方手心的温度,察觉到那贫瘠的身板似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战栗。又想起了什么的他当机立断地低下头,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哈伦裤深色的布料不规则地筛糠般抖动,洒下一片缄默的残影。好像那家伙连维持这个正常的站立姿势,都要透支全身上下的力量。
  不,他瘦削如此一定是得了说不上名字的病,他浑身颤抖一定是因为被那个愚蠢透顶的玩笑乐得情不自禁,要不是还在大街上,只怕他已经仰起脑袋当场对天大笑三声了,一定只是着简单。银发男子见强行隔绝任何不利的揣摩对平和情绪毫无任何作用,只得喋喋不休地试图用烦躁说服自己。
  这么想着,他放心地觉得自己果然对对方再熟悉不过,无需言语交流的默契,又轻而易举地回归两人之间了。
  
  
  按照银发男子的安排,原本两人今晚要去灯火最辉煌处的畅怀阁餐厅,享用价格不菲的高级料理。但蓝发青年只消一游说,他便欣然改弦更张,循着白天游玩的路线,走到曾经就读的中学附近的一条小巷。
  阔别已久的“刀俎”大排档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两人坐在多年没有翻新的矮桌矮凳上,与倚在烤炉前的胖老板闲谈。
  几杯黄汤下肚,不擅痛饮银发男子被怀旧与感慨的情绪一煽动,视线比起往常更模糊几分。手中的半串烤羊肉随着身体的起伏不停地来回晃动,险些落到地上。零零星星的几个老街坊食客还在起哄着,一杯又一杯地敬上美酒,他只得拼命地推脱。
  所幸,这时蓝发青年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啤酒大口大口地随着喉结耸动,咕嘟咕嘟穿肠而过。
  被晾在一旁冷静了半晌的银发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甩脱了一些酒后的昏昏沉沉感。逐渐清晰的景象里,挚友径直向着巷子深处跑去。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残留在空气中不住地作响,老板说他只是去上个厕所。酒精麻痹了银发男子所有的警惕,他扶着桌子,勉强地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蹒跚到柜台处把账单先结清,再跌跌撞撞地坐回去。
  面前的大铁盘里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竹签,不少稍微冷却的烤串杂乱无章地躺着,赤身裸体地等着顾客享用。以那家伙的尿性,八成又在对自己开玩笑,让他独自买单。他不禁露出一个长长的微笑,表示并不介意。


  银发男子从未如此分外厌恶自己的第六感,大半个小时后,伙伴果真没有归来。
  他的酒已然醒了大半,食欲又上来了,风卷残云地把盘子收拾干净,翘着脚无聊地等候。白日以来的一切疑虑,复而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萌芽。他望向远处被烟雾涂抹得乍虚乍实的微弱灯火,一个最不祥的念头几乎在扯着他的领子,震耳欲聋地对他嘶吼——他不该再像个看客一般坐视不管。
  他捡起一个一滴不剩的酒瓶,望地上狠狠一摔。脆生生的惨叫伴着碎片四处飞散,想必这时伪装成路人的保镖们已经做好贴身近卫的准备了。
  他向着巷子深处飞奔而去。令他开心的是,没跑几步,他就听见一个没有路灯的窄小岔口处传来再熟悉不过的音色,清亮而昂扬。再仔细一听,还有一个低沉而卤莽的粗壮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那中年人的嘴皮子一直没停下来过,不停地喷着市井脏话。银发男子一边暗自祈祷着损友的安全,一边悄悄踱着步,借着分岔处旧城改造拆迁留下的残垣断壁,把身子挪移得更近些。
  他侧耳倾听,花了好一会儿才从这座城市的方言里理清两个声音纠缠的缘由。还是一头雾水的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矮墙上半块松动的砖块,眯着眼找了找声音传来的方向,远远看去。第一眼景象令他大惊失色,一声惊呼已是悬在舌尖,所幸,他当机立断地捂好了口唇。无数支无形的手臂牢牢地将他的腿脚捆抓得严严实实,将遍身的精力汲取殆尽。
  
  
  “毛小蒙,你上次的毒资还欠着呢,现在还敢问我要叶子?”一个甚至比他的保镖还要肌肉虬结几分的大汉,牢牢占据了构图中心。那大汉一身黑西装,上衣的纽扣尽数解开,袒露着领口大开到腹部的白衬衫,露出密密麻麻的胸毛与纹身。再看那配套的高耸黑帽,夸张墨镜,足有手指粗细的大金链,手中不停弯来弯去摆弄的结实教鞭,十足一个来头不小的黑帮老大。
  那大汉身边围了十来个流氓模样的青年男子,将巷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一众鬼鬼祟祟的“好汉”各个凶神恶煞,或是手持利器,或是铁拳紧握。他的挚友此时正面朝巷口方向,身后也环伺一圈蠢蠢欲动的喽啰,但比起巷口那群人,分明瘦削萎靡不少。两名小混混此时正一左一右,一人反剪着一只手,逼迫他的挚友直直挺着胸膛,正正与那大汉目光相接。外套早就不知被扔到了哪里,空落落挂在身上的T恤衫污渍斑斑。
  “老大,请您原谅我!”蓝发青年不住地挣扎着,似乎还想做出什么夸张的动作使辩解变得更恳切。“斧头帮的扛把子还在拖欠我的报酬……”话音未落,便挨了身后的第三名混混一脚,正中小腿肚子。另两名混混眼中互相闪过一道默契,齐齐松开了手,蓝发青年便如同一个沉重的沙袋般向前倒去,滑稽地挥舞着双手。膝盖狠狠地砸在青砖上的瞬间,他不由得本能地向前探出手臂,眼瞧着即将触及地面,却被大汉从天而降的黑皮鞋粗暴地直接碾了下来。失去平衡的他当即以一个五体投地顶礼膜拜的姿势半跪半伏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莫非这就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叫你平时抬起头走路,犯贱起来下场还不是一样难看!活该!”
  “不愧是狗头军师,这奴才一样的样子可真像条狗!”
  “烂屁眼还这么横,你也有今天!”
  小喽啰们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起哄,蓝发青年的嘴唇微弱地一阵翕张,也不知是忏悔还是嘴硬,依旧低垂的头颅便步了手臂的后尘,被另一只油光锃亮的鞋重重踩得与地面难舍难分。紧接着,老大的大嘴里连珠炮似的迸出一系列粗鄙不堪的诅咒和辱骂,恨不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给手下当众轮奸,为他胆敢在自己面前开脱而赎罪。见老大也不反对,几个穿金戴银,看上去地位比较高的左膀右臂便走上前来,冲着无人问津的腰背和腿部或踩或踹,直踩得尘土阵阵。
  等到老大上涌的血气缓缓平静下来之后,便退回到了前面不远处,喽啰们也察言观色纷纷退下。蓝发青年——既然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使用代号,银发男子便在脑海里直呼其名——毛小蒙的T恤上已找不出一处稍大点儿的空白,有几块地方甚至还渗出点点深红。裸露的肌肤上也有好几个脚印与淤青,火辣辣的羞辱依旧隐隐作痛,却还维持着卑躬屈膝的模样,哪怕关节早已酸胀麻木。
  老大似乎还不解恨,环眼怒张,咬碎银牙,兀自继续埋怨,“你他妈不是全市考第一的天才吗!连点叶子钱都讨不回来!废物!”他不由得越骂越气,醋钵儿大小的拳头明晃晃地攥将起来,“你顶什么用!有本事在大爷面前一副臭屁的样子耍横,怎么没本事讨叶子钱!肏你狗屄!”蓄势待发的拳头在毛小蒙的脑袋上三寸虎视眈眈地晃悠,“今天大爷我就告诉你,不能给大爷我带来利益的都是放屁!”眼瞧着拳头离头皮只差些许,老大猛地一激灵,突然想起这家伙献上过的奇策。若是就这么干脆地把他打傻,菜刀帮的事业迟早会大打折扣,起码斧头帮这边的合作关系要保不住。
  于是他只好灰溜溜地作罢,改为不动声色地丢下一句命令,“踢废物弄脏了我的鞋子,贱狗,快给我舔干净!记住要笑着舔,不然饶不了你!”
  毛小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见自己有了从废物升级为畜牲的机会,心悦诚服地伸出舌头品尝起了体味浓郁的黑皮鞋。眼角随着一次次舔弄而抽搐着泛红,混浊的泪滴缓缓流过脸颊,当视线被彻底模糊时,皮鞋已经比践踏之前闪耀得更胜几分。老大龙颜大悦,用半是玩弄半是戏谑的语调继续道,“贱狗,爸爸我赏你一顿脚趾头,记得说谢谢!”
  被一圈人架着的老大放心地抬起左脚,任凭它大喇喇地占据了毛小蒙的大部分视线。“汪……汪,烂屁眼贱狗谢谢爸爸的赏赐……”他颤抖着用酸麻的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以脖子能做到的最夸张限度探出头。好不容易勉强绕到脚后跟处,他轻轻咬住鞋后方的软撑,又迂回至脚尖处将它慢慢脱下,唯恐弄疼了老大。之后重复了一遍类似的动作,用牙齿褪下腥臭的丝袜,仔细地品尝起中年男人足趾间的汗垢,唯恐不够兢兢业业。直到老大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他才慌慌张张地叼起丝袜和皮鞋,给老大穿回去,动作灵活迅猛,活生生一条十足的猛犬。
  
  
  由于刚才只是老大发泄不满的游戏,事情还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那两个喽啰又架起已是有气无力的毛小蒙,反剪双手。
  眼瞧着眼前人明明已经泪流满面,却还任凭面容扭曲僵硬成嬉皮笑脸的卑贱至极模样,老大不由得享用起了无穷无尽的征服感。原初的死亡冲动萌生的毁灭粉碎欲望,当即如无明业火般熊熊燃烧。“嗯,爸爸很满意,叶子给你,只不过……”他亮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拂尽青年脸颊上的泪珠,狠狠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注视自己小人得志的猥琐笑容。然后,向下猛地一探,抓着惨不忍睹的T恤一撕,毛小蒙的胸前登时只余下几缕破布,孤零零地与成了光杆司令低垂着脑袋的袖子一道,遮挡着胸前若隐若现的乳尖。而精瘦却结实的胸腹部则一览无余。
  大手又蜷缩在一处,好似巨灵神手中的棒槌。如同铜铁铸就的指关节前端,带着挑逗与轻佻,轻轻地在线条优美的腱子肉上摩挲。有如与恋人两情相悦的前戏一般,慢得身后的旁观者们都有些不耐烦了,只盼着血肉横飞的场面快些到来。至于毛小蒙那边,极致煽情的动作带给他的,却只有渗入骨髓的寒意,随着粗糙的触感不断舔弄撩拨,蔓延至每一寸无论相亲与否的肌肤。
  兴许是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毛小蒙明知无望的四处转悠着视线,妄图用逃避注意力的方法,将随时可能来袭的迟钝剧痛化为乌有。忽然,在扫过一堵摇摇欲坠的墙根时,本已黯淡的眸子里突然迸发起无匹的炽烈。
  当老大的拳头缓缓移向脐下三寸时,仿佛旱天雷在耳边猝不及防的炸响,毛小蒙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要肏烂我屁眼尽管来,有种再打一次!”即使清楚触怒老大的逆鳞有何下场,也知道这么一声吼要耗尽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他依旧象征性地摆动着身体,用连自己的喉头间都泛起血腥气味的嘶吼反抗着。连混混们都被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吓了一跳,料想不到他油尽灯枯的身体里竟还蕴涵着最后一点逞强。
  紧接着,腹部立马重重地中了一拳,直打得紧实的肌腱都窈陷几分,一个青紫的印迹张牙舞爪地笑了起来。毛小蒙整个人像个书名号一般,飘摇着向后弯倒而去。烙印在本能中的求饶与认罪,伴着几口血沫争先恐后地喷溅。
  那俩喽啰又故技重施,在他弯曲得活像一只离开水的大虾时,手中力道一轻。他只得一连退后好几步,颤颤巍巍地手舞足蹈了一阵,才以一个有些滑稽的姿势,向前弯着腰站稳了。昏黄的路灯正正打在头顶,如庇护所一般将他浑身上下笼罩,遍体的鲜血与污秽也被柔和的光影接纳包容进一片深邃之中。他试着直起腰,疼痛与酸胀却腾的一声在靶心炸开了花,只能又折回去,像个落难的英雄般望地上啐了口血。
  老大倒也不气,不依不饶地哼着歪七扭八的小调,随着身后的一圈小弟一步步逼近。“你不是很喜欢在被肏屁眼的时候被打吗?还说自己是全帮的沙包?”他摆弄着训诫棍,随着语气与停顿,不停在手掌心打着杂乱的节拍。短暂解放了勇气的毛小蒙,当即猛地一侧身,摆出一副鱼死网破准备顽抗到底的姿势。斗大的汗珠将尘埃与血迹冲得遍是沟壑,紧绷的眉眼间满是倔强。倾颓的杏黄光芒当即毫不吝惜地给予胸腹一片明亮,让银发男子赫然看得一清二楚。
  与中午被他撩起衣角开开心心展示时相比,那片令人心旷神怡的领域已然一片狼藉,银发男子甚至可以想象出挚友在短暂的逃亡与追踪时间内受到过多少折磨。除了方才的一拳接触处绽放开的喑哑青紫,或大或小,满满的都是死气沉沉的色彩,斑斑驳驳,肿胀与淤血遍布。蓝的、棕的、青的、紫的、还有即将愈合时的黄色,简直就像一副画完了梵高的星月夜之后,又失手打翻的调料盘。
  银发男子登时两眼一黑,气不打一处来。他料不到一个心气与眼界都自视甚高的人,竟然会委身黑帮。是谁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又是谁害他染上毒瘾?……最重要的,或许还是为什么他会沦落得如此奴颜婢膝,任人连连侮辱,还要摆出一副顺从低贱的媚态。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让酒后方刚的血气呼啸着直往大脑涌。夜晚独有的深沉与静谧,淹没在眼前一片猩红的颜色之中。方才他的最佳损友望自己的方向瞟过一眼,兴许已经发现了自己,所以才宁愿冒着被老大重击的剧痛,寻求一个与自己里应外合,借机冲破牢笼的机会。
  他本想仗着保镖护卫冲出去直接救驾,细细一想却又泄气了。说不定对方在附近的小巷里早就埋藏了伏兵,当着自己的面肆意的亵玩作为诱饵的挚友,就着等他被惹得气急败坏,欣然上钩。到时候不仅救人不成,还可能把自己也赔上,于是他只好作罢,但骨节已是握得喀吧作响,好不清脆。
  
  
  见毛小蒙突然发难,老大勃然大怒。他以为早就驯服的贱狗,骨子里竟还是野性难训的狼崽子,不由得让他大失所望,一拳头狠狠地招呼在对方正脸。吃痛的毛小蒙本能地弯下腰,光线从灿烂到阴郁的瞬间,两眼不慎迷瞪了一阵。小喽啰们借此良机纷纷跑上前,趁他无所适从时瞅准了下巴,望那儿连着几个上勾拳,直打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当场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嘴巴如同赞叹老大的英明神武般,僵硬地张开一个不小的角度,宣告着无声的呐喊。连遭重击的下颌酸麻不止,他试着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它合上,但连绵不绝的嘲弄般嘎巴嘎巴声响,令他彻底死绝了心。
  鼻孔汩汩淌着鲜血,明灭的星辰在视线中不断闪耀,公正的黑暗缓缓拉上眼前的幕帘,笼罩起不远处山呼海啸的社会渣滓们。他暗暗望了一眼银发青年藏身的角落,咽了咽满口的血丝,万念俱灰地承认自己又一次丧失了反抗的良机。
  一条细棍似的物事,缓缓搭上了胯间躁动鼓胀的挺立部位。异样的触感让毛小蒙痛苦地意识到,身体上下最诚实的部位,早已替他宣读了残忍的判决——肉体受到的每一次虐打,都是情欲蒸腾燃烧的催化剂。
  细棍的头部来回往复研磨着,就着由于双腿敞开,裆部尽数展露无疑的向外凸出的曲线来回勾勒描画。尖端每每隔着织物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线段,被带动的粗糙布料便带着淫靡的力度,在渐渐膨大直挺的男根表面时有时无地挠抓一下。
  对不痛不痒却极致地勾起被蹂躏欲望的戏弄,毛小蒙几乎没有半分抵抗力。阴茎如同被万蚁噬咬,酥软麻木与骚动在慢慢瓦解全身所剩无几的倔强时,也伴随着兴奋与愉悦,让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渴望着承受进一步的蹂躏。


  据银发男子的了解,他们那儿的黑帮叫那恶毒的物事训诫棍。
  实际上,它不过源于sm爱好者们经常使用的皮鞭,只是韧性更足些,抽打起来的疼痛残留得更久。对于初入帮派懵懂无知,触犯了戒律的菜鸟,黑帮头子既要用剧烈的痛苦作为警告,又要确保事后对方不会因为伤势耽搁其本职工作,经过黑市改良过的sm皮鞭自然是不二之选。为了彰显头领的威风,它被赋予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字。
  当然,它也可以回归本职,用在床笫之欢上。对那些被捕获后沦为性奴的帮派死对头,每当帮派上下有什么大事小事集会时,被光裸着身子用皮鞭当众调教简直是家常便饭。
  简单的抽打,就能很好地激起性奴的受虐欲求与羞耻心理,让他们思考自己的“罪孽”。对于玩得一手好花招的调教师们更是不必说,鞭子或挑或勾或戳或划,为饱受凌辱与耻虐的受害者肉体赏赐如坠地狱般的疼痛,官能与肉欲的极致享受与悦乐也同时被深刻地烙印进每一缕神经末梢。炉火纯青者,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对方的顽抗在谈笑间瓦解。
  看对方训诫棍的用料颇为考究,那老大显然已是花丛老手,估摸着调教过的性奴没有十来个也有七八个了。银发男子的太阳穴上不知不觉淌过几滴冷汗。保镖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愣是被他连着好几个手势制止了。他依然在观察四下里是否还有老大的爪牙。
  
  
  见毛小蒙吃痛喘出的粗气里渐渐调和了邀请与逢迎,细棍便更变本加厉地沿着躯干,一路翩跹着向两粒乳尖侵袭而去。它不住地打着圈,将那张被血汗与泥泞衬得分外令人恐惧的面容撩拨得涌上意乱情迷的色彩。棍尖时不时还搭在茱萸上,不怀好意地将它戳得有些窈陷下去,再猝不及防地望下狠狠一按。
  见自己的部下已然复归完全臣服的阵势,老大猥亵地咧开满是烟渍黄牙的大嘴,不怀好意地淫笑起来,“乖儿子,你终究还是条被打得越厉害越容易发情的贱狗。”训诫棍终于搭在对方的口唇上,挑弄着随着呼吸不断翕张的唇瓣,惩罚着他已然兴奋起来的身体。毛小蒙自然而然地将棍首含入口中,唇舌不断翻搅侍奉,前端渐渐被粘腻的涎液裹上暧昧的光泽。
  对方以行动直接回应,老大却似乎不太乐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般一把把训诫棍抽出,不悦道,“刚才开口要叶子前,十大金刚轮流把你活活打到射了一裤裆,那么快就忘了?”
  毛小蒙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被训诫棍带出的银丝还恋恋不舍的垂在嘴角。盈盈眼波里的哀伤一点点退潮,欲望逆流而上。老大再度被尊卑鲜明的对比主宰了情绪,愈发的怒不可遏,“臭婊子竟然还敢反抗,啊?!贱狗,你敢说一句离得开被殴打的快感吗?!离得开叶子吗?!离得开被人肏屁眼吗?!”
  语毕,沾满了毛小蒙体液的训诫棍已然隔着一层厚薄适当的布料搭在菊蕾上,精准无误地猛一发力,毫不留情地望深处一捅。
  毛小蒙几乎当场喊叫出声,下体如砧板上的鲤鱼一般重重跃起又回落。所幸,他及时反应过来,抬起一只手连带口鼻,一起牢牢捂住。氧气被阻绝的痛苦,令他享受了好一阵窒息的绝望。在双眼微微翻白的同时,他也感到之前被肆虐的每一寸肌肤,传来熟悉的快感,几乎将他吃痛的颤抖骤然加剧为痉挛。
  在挚友暗地里注视之下,一点点暴露出各种淫乱不堪癖好的虐待过程,自然让他再羞耻不过。但比起自己被当众毫不留情地以过错之名凌辱,却还毫无悔改之心地勃起的客观事实,倒不如干脆点,自暴自弃地向对方展示自己被充满耻辱与痛觉的兴奋充分开发占据的模样。这样那个人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未来,因为他已经堕落得无可救药。
  
  
  随着知觉的一点点麻木,毛小蒙在虚妄的幻境里臆想着对方万分鄙夷的神色,将恶意无比的论断一个个加诸于身,任凭放肆的淫欲一寸寸步步紧逼。就连老大在玩弄菊蕾玩得有些厌烦后,重新开始殴打起他瘫软在地的身体,都浑然不觉。看来,自己所受的痛苦与耻辱,早已随着卸下心防后被虐开关的开启,全数转为了无上的欢愉。
  遮盖了下半张脸的手掌随着精力燃烧殆尽,软趴趴地滑下,垂在胸前。他多么渴望其中还蕴涵着什么力量,可以狠狠抽猪狗不如的自己一耳光,为他换取远比而今更暴戾的对待。
  老大一把抓起他的前额发,像拎一个破烂编织袋般,把他大半个人硬生生提起来,臀部堪堪着地。面对不得不目光交接的凶神恶煞面容,他赶紧不由自主地换上一副欲拒还迎的神情,那头脑简单的大汉最喜欢征服半是顺从半是不羁的猎物,他心知肚明。
  果真,老大满面的油光都闪耀着喜悦色彩,似乎不计前嫌地拉着他摆出翘起屁股的跪趴姿势,转而拉开自己的西装裤拉链。一根粗壮的庞然大物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带着大片暗黄尿渍的内裤里迫不及待蹦跳出来。
  “贱狗接好了,大爷今个儿第一泡精,敢漏一滴出来有你好看!”
  银发男子皱了皱眉,憋了一整天的阳具味道可想而知有多浓郁,连远离风口浪尖的他,双眼都禁不住火辣辣的疼。但他多年的生死之交,竟然在这根丑陋的器官前自愿变得如此卑微。那蓝发青年自然而然地不住晃动着健美的窄臀,口齿不清地呢喃道,“是……贱狗谢谢爸爸的赏赐……”他熟练地伸出双手,带着臣服感捕捉曾赐予了他无数次狂喜的肉具,仿佛又回到了纯真无邪的孩童时期,本能地追逐最甜美的糖果棒。
  倏忽间,老大向后灵巧地一闪,毛小蒙猝不及防的扑了个空,双手胡乱挥舞保持平衡的模样显得格外滑稽。“贱狗就这么想吃大屌?”老大又一次硬生生撕扯起他的刘海,把男根抵着他被尘土和血迹晕染的脸颊,欣赏着他欲求不满沉沦的模样。
  然后,在他吐出舌头张开口唇迎接时,以阴茎代掌,猛地扇了他一次又一次耳光,直打得此前就有些肿胀的两腮更为凄惨。“先乖乖向本大爷认错!妈的,屁眼都被肏烂了还敢反抗!回去给爸爸和叔叔们像狗一样肏,大爷我就既往不咎!”
  毛小蒙双目一直盯着那腥臭的生殖器不放,垂着口水沉思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贱狗又淫荡又变态,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被主人肏……请主人用大屌狠狠惩罚贱狗……”语罢,连忙汪汪叫了几声,宛若一只活生生的猎犬,以示诚意。
  见老大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他就当作得到了允诺,喜滋滋地抓住阳具,一口连根没入喉咙。为了能尽快地痛饮精液,他横下心,把颈子向前一迎,随即又是急速退后,让那雄壮的巨龙在口腔的真空中感受无匹的紧致与吸吮。同时,舌尖在男根入侵时勾勒棒身盘亘虬结的根根青筋,撤离时则是轻轻围着马眼打转。一双伶俐的手也没闲着,不住地玩弄沉甸甸的囊袋,时而轻轻抓着来回打着旋,时而相互搓弄抚慰,时而用指腹暧昧地摩挲。
  老大的一只手依旧紧抓着对方的刘海,另一只手则是扣在他的后脑,在他每次贴近自己黑压压的阴毛时猛地望胯下一压,推波助澜。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得以尽情咀嚼吞咽每一次进退时对方微妙的表情变化。
  起初那气焰嚣张的淫欲中,还有着些许绝望的悲哀,受辱的泪珠也在面颊上从未停歇。但随着自己的快感也渐渐升腾起来,悲哀终于被顺从尽数蚕食殆尽。老大只感觉阴茎又是一涨,他知道这条生命力顽强的小野狗,终究抵抗不住暴力与性欲的诱惑,被彻底打得一败涂地了。
  于是他爽快地吼了起来,放弃了对对方再次反抗的戒备,“你有种一口咬断我的大屌啊?!什么都不管直接卷铺盖走人啊?!滚,老子不拦你,就当老子倒霉碰上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烂屁眼贱狗!”
  银发男子不禁噤声。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的伙伴那么做全是被逼的,他根本不淫荡,根本不自甘堕落。他试着说服自己,为挚友默默摇旗助威,企盼着他遂老大的愿,让那人渣吃点苦头。
  但喉咙完全被庞大阳物塞满的毛小蒙,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挣扎着摆动了下脖子,权当否定他的疑虑。老大终于心口大石落地,以洪亮如钟的嗓音大笑起来,小喽啰们也此起彼伏地鼓起掌,纷纷叫好。脑后的大掌猛一发力,抓牢了那颗头颅,洋洋自得的老大当即腰身一沉,反反复复地耸动起肥臀,直把对方的口腔当成了菊蕾抽插。
  又是一连串的怒骂破口而出,“他妈的,你果然就是贱!你这没用的烂货就应该每天肏嘴屄,代替你那谁都能肏的烂屁眼!”随着肾上腺素与快感的剧烈飙升,气血上头的老大嘴皮子像栓不住的两扇门,什么不堪入目的话语都蹦哒出来了。他不住地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毛小蒙往日以来低声下气恳求每一个人与他媾和的模样,以至于最后被全帮上下肏干了个遍的淫行。
  
  
  最后,老大的辱骂终于落到了银发男子头上。
  “看你那熟人就是富贵相,就是你一直说的男朋友吧?他弄到叶子应该不是问题。不过你也够淫贱,宁肯塞着假屌和跳蛋去见他,也不愿被牛头犬肏一晚上,他那小白脸能满足你的烂屁眼吗?!能每天都狠狠打你吗?!”讲到这里,他似乎还嫌弃现场气氛不够新鲜热辣,一挥手,示意两名副手出列。
  两人在人堆里张望了一阵,目光锁定在一个文质彬彬的白斩鸡身上,把他架到老大不远处。那喽啰只穿着一件短背心和质量粗劣的紧身裤,把身材线条勾勒得分外流畅。四周人一阵骚动,汹涌的色迷迷眼神让他不免有些惊恐,但随着渐渐意识到自己在此时此刻登场的价值,他只得灰心丧气地镇定下来。
  几个胆大的爪牙一马当先冲上来,擎住他的四肢,任凭后来人把他的衣服两三下撕得粉碎。于是其他人都看见了他被一对镶金乳环贯穿的茱萸,伤痕累累一片狼藉的腹部,与环在大腿根部的一圈皮带,上面挂着“菜刀帮家畜刘岚”的铭牌。
  第三位带着金扳指的副手,示意般地拎起刘岚的铭牌。刘岚便自觉地双手交叉放在背后,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绑缚般一动不动。接着,他近乎一条直线般叉开双腿,摇摇晃晃好一会儿,稳住了下盘后缓缓蹲下,迫不及待地把一身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展现在众人面前。
  金扳指一声令下,那白斩鸡便一只手握着低低地垂在胯间的肉棒来回套弄,另一只则是在镶了金环的乳尖打转拉扯,腰部向前弓成一弯淫靡的弧。他不住地被无上的喜悦划过五脏六腑,扭动着腰肢,甩动着头颅,还要用颤抖的啜泣声,连连以一个个下流粗鄙的词汇将自己描述得肮脏不堪。
  “贱畜最爱让别人看自己最变态的样子……贱畜的骚鸡巴和骚奶头勃起了,请主人们用大鸡巴惩罚贱畜的烂屁眼,让贱畜浑身上下都淋上精液作为惩罚……”明明心不甘情不愿的泪花还在眼角荡漾,白皙的肌肤早已泛起了瑰丽的嫩粉色泽,勃起的龟头处也垂下黏连的液滴,被手掌抹得匀开,整个下腹部都是暧昧的色彩。
  “这匹家畜,以前是个跟我们作对的小公务员,坏了我们不少生意。最后还不是被我们里应外合捉拿,玩得比最下贱的娼妓还淫荡?一天不把他肚子打肿就要到处翻滚,打飞机飞叶子都不舒服,哭着喊着一边给我们吸屌,一边叫我们大巴掌扇他!啊?你凭什么和他争!”
  老大越讲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叫上拿着训诫棍的副手,用鞭子望毛小蒙战栗着的壮实后背抽打起来,一时间鞭影纷飞,青紫参差,好不悦目。随着脑海中炸裂开一道白光,迫近发射边缘的老大张狂地抛出最后一句不堪的咒骂,“在总部尿个尿,都能在隔间里碰上七个要肏你这精液厕所的人在排队!”
  几个喽啰不禁噗嗤一声,从口边漏出稀稀拉拉几声傻笑,看见仍旧来势汹汹的训诫棍后,当即识相地噤声,钻到人墙的后方。他们生怕老大兴致一上来,也要借着杀鸡儆猴的借口,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赤身裸体肆意玩弄。
  狠狠瞪完小混混们之后,老大的怒气终于止住了,松开揪着毛小蒙头发的手,狠狠绞压着他的脖子,把一肚子浓精抵着翕动的喉头射进胃袋深处。看着对方敞开的口唇里一汪白浊随着舌尖的搅拌上下起伏,老大徐徐道,“反正看你这贱屄样也不舍得走,不如我们做笔交易。你从现在起,从贱狗贬为贱畜,像家畜一样爬着走路,做全帮上下的精液厕所一个月!随时把你的烂屁眼……”
  
  
  老大还在口若悬河之际,一声肉体与肉体接触的沉闷声音如惊雷般炸裂,惨叫与怒骂接踵而来。
  一名同样带着墨镜的青年男子闪转腾挪,连连避过交相辉映的铁棍与木板,反身砰砰几拳,一拳精准无误直指一个放风混混的罩门。爪牙们纷纷倒地,直被打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目送那道银色闪电风风火火而去。
  老大连忙把子孙根从毛小蒙的嘴里抽出来,接过训诫棍,虚张声势地嚎叫,“哪个不长眼的贱货敢打我菜刀帮帮主的人?不要命了!小的们……”然而,身后的喽啰们反倒叽叽喳喳嬉笑起来,他这才想起大鸟还遛在外面。龟头和茎身上,还残留着两人纠缠的体液。
  他急冲冲地掉转过头向前一迈,想身先士卒在这些小弟面前找回威风,裤子又哧溜一声掉到了地上。这下原来沉默的那些人也都炸开了锅,争先恐后地哄堂大笑。老大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只得口头上发狠,一边挥着训诫棍大呼小叫,一边恼羞成怒地背着光,寻找被随手扔在一边的裤腰带。
  被扣工资、断叶子和禁欲威逼利诱的喽啰们,这才忍俊不禁地挥着各自的武器,歪瓜裂枣地一个个冲出去。然后一个个像多米诺骨牌般溃不成军地倒下,鲜血与门牙齐飞,诅咒共哀嚎一色。
  老大踉踉跄跄磨蹭了很久,期间还很没面子的摔了一跤,终于笨手笨脚地系好了裤腰带,见毛小蒙已经把黄白之物尽数吞咽,便把他一把推开。他从金扳指手中接过阴沟里翻船时掉下来的帽子,兜头一套,擎着训诫棍,摇摇摆摆地在躺了遍地的小弟中闪亮登场。
  见来者正是毛小蒙口中的男朋友,老大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口恶气立马像松口的气球一般一泻千里。“看到你男朋友像个鸡一样贱,早就硬了吧?”他只能尽量用言语激怒对方,奢望着对方因心神不宁出现什么纰漏,“要不要等会也给你免费上一下,记得带套,说不准他有什么……”
  然后被那个带着墨镜的银发男子一脚直中下腹部,正正飞出去三米远。与墙壁亲密接触的瞬间,他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肋骨一根根断裂的声响,不清脆,反倒有点沉闷。
  那男子也不啰嗦,拉起如同泥塑木雕般眼神呆滞的毛小蒙,抹去他嘴角残留的一滴精液,带着身后几个金刚般的黑衣大汉,一溜烟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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